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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小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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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猪小浅
来源：猪小浅（ID：zhuxiaoqian0214）

上大学的时候，我很想谈恋爱。
南京这座六朝古都，有着那么多美好缠绵的爱情故事。
来这里上学，总希望自己也能遇到命中注定的天作良缘。
那是2010年，新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就要开始了。
已经上大二的我，依然是孤家寡人。
其实我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不论和朋友交往，还是上台演讲，从来不怯场。
只是偏偏对感情，有点不开窍。
越是面对喜欢的男生，越是死闷着没法开口，只能等着缘分，被动地找上门。
室友说，拜托，咱们文科院校，女多男少。不出击，哪来的爱情。
而我没想到，我的缘分很快就来了。
我家在渭南的一个小县城。
2010年暑假，我回了老家。
高中老同学约我聚会吃饭。她高考考去了西安，离家很近。
见面的时候才知道，来的不只有高中同学，还有她的大学校友。
我一坐下，就被一个陌生的男生吸引了。
他是那种央视系的正统帅哥，浓眉大眼的帅，浑身上下散发着985工科学霸的冰冷气场。
全程就一句，你好，我是李诚。
太拽了。可我偏偏就心动了。一顿饭，我都在用目光扫射他。可他眼睛里好像只有家乡菜，吃得挺香。
临分别，我在心里挣扎几番，都没敢上前说句告别的话。
回家就后悔了。
他看起来是近乎完美的男生啊，好看的容颜，智慧的大脑，禁欲系的气质……
我承认我有点动心，也承认我不想错过。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同学要来了李诚的QQ号。
到现在我都记得加上李诚的第一段对话。
你好，我是霓洁。
你好，我是李诚。
这不是废话吗？
可我们就从这段无聊的对话开始，聊了整整一个学期。
从烈日炎炎的夏，到寒风飞起的冬。从风云变幻的国际局势到复杂多样的社会事件。
我提供感性的人文视角，他提供理性的数据依据。
每天，我们都会聊很久，可是没有一句有关感情。
我室友说，靠，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恋爱模式吗？
我白眼翻到天上去。
可是回头再看，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的开端，并不是以感情为主题，才更准确地了解了彼此的三观。
因为对事实的看法，往往更能检测一个人的智商和人品。
这些不止是爱情的基础，也是相处融洽的基石。

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寒假。
我从南京回来，先绕去了西安。
火车上，我一直问自己，李诚如果对我没感情，肯定不会聊一个学期对吧。喜欢一个女生，才会陪她聊天不是吗？
他不会真的只喜欢我侃大山的能力吧。一个学期了，他应该会给我个交代吧。
就这样，我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下了车。
李诚1米85的大高个，我在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对我微笑，招手，帮我提行李……好吧，我期盼的见面即表白没有到来。
后来，我们看了浪漫的电影，他没有表白。看了大雁塔的音乐喷泉，美景佳人，气氛全到位，他也没有表白。
再后来，我们去K歌。各种暗示的曲目唱了个遍，他还是没有表白。
慢慢地，我就有点失望了。
白天开开心心地和他逛景点，晚上回到酒店，心里的失落有兵马俑的坑那么庞大。
忍不住问自己，李诚把我当什么呢？
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还是一个自作多情非找他聊天的同学的老同学？
回家之前，我终是憋不住了。
凡事我最怕不清不楚，最怕使不上劲儿的未来。
我在西安玩了一个星期，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李诚送我回酒店后，就要告辞，说明天再来送我。
我脑袋一热，叫住了他。
我说，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我喜欢你。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就谈恋爱，如果不喜欢就当朋友。我不想现在这样不清不楚。
然后，李诚一脸错愕地说了一句能把我气死的话。
他说，啊，难道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我是没有恋爱经验的人，结果碰上个恋爱经验负分的。
李诚很认真地和我说，咱们聊了这么久，早就把我当女朋友了。
于是，我这趟西安失望之旅，终于在最后一刻有了收获。
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学生时代的爱情，总是最令人怀念。
不用想太过遥远的未来，也不用触碰太过现实的社会。两个人关在象牙塔里，爱也好，闹也罢，都只与爱情本身有关系。
我的性格，偶尔小作。他的性格，随时包容。其实我也不算故意闹他。是他这个人实在太没有浪漫细胞。
二十一世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李诚仍然是那种认为情人节送花最冤大头的老派人士。
我不作他一下，他怎么能记得情人节送礼物。
我和李诚就这样爱了平凡而快乐的三年。
2012年，他考上本校研究生，硕博连读。
第二年，我大学毕业，考上西安的事业编，再不用和李诚异地恋。
一切都向着爱情的下一个阶段平稳发展，美好幸福什么的，统统摆在眼前。
可我却越来越开心不起来。
因为我的心里悬着一块石头。
在不必思考现实的学校里，我还可以忽略他的存在。
可是，当我到了即将谈婚论嫁的时候，再不能装作看不见。
李诚说，最喜欢我的，就是我身上的阳光、坚强和泼辣。
认识我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大大咧咧，自信心爆棚的姑娘。可事实上，我心里一直藏着一个极度自卑的自己。
有时候，我会觉得是大学把我从自卑的洞穴里拉出来，才让我有勇气去尝试爱情。
当我走出学校，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时，曾经被掩盖住的自卑，又悄悄浮出水面。
我家以前在农村。
91年，父母生下我之后，想再要个儿子。
于是1995年，又生下了我弟。
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家庭，儿女双全，真的算是一种圆满。
那时，我爸在镇上打工。我妈在家里照顾我们姐弟。
时间转进97年，弟弟还不到2周岁，一天夜里，突发高烧。
我对那天的事，记得不太清楚。毕竟还小。
印象里，我妈半夜抱着弟弟去敲村里诊所的门。
我们村子很偏，交通不便。平时头疼脑热的，都是去村诊所看病。
对于发烧，医生常常一针青霉素就解决了。
然而，我弟对青霉素过敏，那一针差点要了我弟弟的命。
最后是送到县里的大医院才救回来的。
可我弟的脑子却受到了永久性的损伤，从此傻了。
那时弟弟太小，损伤的表现不明显。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反应越来越落后其他孩子，爸妈就急了。
2000年左右，爸妈手头有了一些钱。
他们带着弟弟北京上海西安跑了遍。可医生都表示来得太晚了，已经错过最佳治疗时期，脑损伤不可逆。
我弟的身体一天天长大，可他的智商，却永远停在了三四岁。
只有最基本的生活能力。
我妈有时因为弟弟难以交流，气到发狂。
她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女人，心情不好就要破口大骂。
而承受这些的，只有我。
我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一个概念，必须照顾弟弟，现在，将来，到死。
这是现实。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
到时候就由我来接替他们，照顾弟弟。如果我也老了，就让我的孩子照顾。
读大学的时候，城市的女孩，大部分都是独生子女。
有一个好朋友知道我弟的事后，说，凭什么呀，你爸妈自己非要生的，凭什么赔上你的人生。他们生的时候问过你吗？凭什么他们犯的错误要你去承担。

是啊。凭什么呀？
因为从小要带我弟，所有小朋友都不和我玩。他们叫我俩傻子姐弟，向我身上扔石块。
他们抢我们的东西，看到我弟哭了，就哈哈大笑。
有时我觉得自己拼命学习，考上211，就是为了躲开他。
我恨过我弟弟的。在别人嘲笑我，欺负我的时候，我让他滚，骂他傻。
不管他哭得多伤心，我都把他推得远远的。
我问自己，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
但所有欺辱，我都要陪着他承受。
凭什么呀？
然而，血缘真的是一种割不断的羁绊。
或许独生的孩子很难理解吧。
尽管我所有的痛苦与自卑全都来源于我弟，但我和弟弟的关系，依然像两条互相依存的藤蔓，解不开，拆不散。
我弟很爱很爱我的。
在他面前，谁都不能凶我。包括我爸妈。
妈妈买好吃的，他一定要等到我放学回来一起吃。
我去上大学，最难以适应的，就是他。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仍会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乖乖地等着我回家。
我妈在电话里和我吐槽，你弟哦，等不到你就和我发脾气，谁也哄不住。
听得我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外人看我们姐弟，多是从利益的角度去看，可亲人不一样。
小时候，我觉得弟弟是爸妈留给我的麻烦。可是随着慢慢成熟，我发现，弟弟也许是爸妈留给我的礼物。
我不知道，别人能不能懂。
世界上，能有一个永远依赖你，信任你，爱护你的人是幸福的。
只要他在，不论见与不见，你都会觉得，自己不是孤独的。
时间回到2013年。
当我和李诚的感情稳步向前时，我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
诚然，我可以瞒着李诚，先嫁给他再说。但我不能这么做。
我的性格，不允许我瞒着他。
我和他的爱情，也不允许掺杂这样的污点。
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把有关弟弟的事，和李诚谈一谈。
那已经是2014年初了。
李诚不愧是直男李诚。
他默默听完，没有说一句什么放心，没问题之类的大话，而是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那一刻，我羞愧难当。
我应该早点说清楚的。只是恋爱的时候，太年轻了，没想到我们竟然走到了结婚这一步。
我低着头，仿佛在等待审判。
李诚想了很久，才说，我愿意娶你，也愿意和你一起养弟弟。但我父母不一定同意。我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
其实，他的话一出口，我就知道没希望了。
人家只是想娶个老婆而已，没人想买一赠一。
果不其然，三天后，李诚来找我。
他说，他告诉他爸妈了，商量了很久，仍是不同意。
听得出他声音里的痛苦，尾音微微的颤抖，像蜜蜂的尾针，刺中了我的心脏。
自卑下的自尊一瞬就被激起了。
我说，我理解，我们分手吧。
他说，我不想。应该还有办法的。
我说，李诚，你不就是喜欢我干脆，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吗？当初，是我先招惹的你，现在我帮你做选择。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在意，可眼泪疯了一样往外涌。
李诚眼圈也红了。他伸手擦我的眼泪，说，何必呢？可以再争取争取的。
我摇头说，从小到大，我学会的最重要的人生哲学，就是别骗自己。

我离开了李诚。
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难过，心痛，恨命运不公。最终我被击倒了。大病一场，持续高烧不退。
快过年时，我提前回了家。
爸妈知道我分手，不敢当着我面提，但心里的难过，还是映在了眼睛里。
只有我弟弟见到我特别开心，把他的新玩具，一件一件摆出来给我看。
这一年，他都19岁了，正是我爱上李诚的年纪。
我静静地看着他，1米8的小伙子，长得很帅很帅。
可他仍像个不通人世的小孩子。
以前，我又要拿他撒气了，叫他滚远点。可那一刻，我握着他的手，只想抱住他大声哭。
我已经分不出为谁而难过。
人生如戏，换不了舞台，多痛都要硬着头皮演下去。
之后的日子，我再没有和李诚联系。
心里有万千不舍，终是化成解码器。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过得更好。
他条件那么好，又帅，又是985博士。想嫁他的女孩有的是。
而我就不一样了。
所有男人知道我弟的存在，都会偃旗息鼓，退兵三舍。
我是从15年开始，被家里安排相亲的。
虽然才24岁，可我妈说，早点相吧。咱家这个条件，趁年轻，还说不定有机会。
之后零零散散见了几个人。
记得我一个表姨给我介绍了个男生，大我七岁，高中学历，家里做工程的，挺有钱。
他对我很满意，并且不在乎多养一个弟弟。
表姨说，你这个情况，人家不嫌弃你，你就别犹豫了。
可是吧，我发现，尝过爱情的人，没法随便对付婚姻。
我有手有脚有工作，我宁愿一生不嫁。
我已经够委屈了，为什么要再找个男人加倍委屈自己。
就这样，来到了2017年初。
又是冬天，临近春节。
整座城市被灯火照得光华四射。
腊月27，我一个人去逛超市，准备买点年货回家。
这一年，西安常住人口1134万，成千上万家超市散落在大街小巷。
两个再无来往的人，出现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擦肩而过的机率能有多大？
怕是比中彩票还要小。
可是那一天，在超市里，偏偏有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这边走来，让我慌张得想要躲。
是李诚，那个我以为永远不会相见的李诚。
他依然瘦瘦高高的，只是成熟稳重了许多。
我转身想逃，可他大方地走过来，说了声好久不见。
时隔三年，我终于可以装作表面平静地面对他了，以此来掩饰内心纷乱的心跳。
他邀请我到咖啡厅坐坐，开口第一句就问我，为什么不回他邮件。
我一愣，说，什么邮件？
我这才知道，因为我拉黑了李诚，他每隔一二月，都给我写邮件，说说他的近况，说说他经历的事。
可我刚好换了新邮箱，旧的很久没有打开了。
原来，他一直没有放弃我。
李诚告诉我，他有想过直接去我的单位找我，但因为他没有毕业，给不了我承诺，也就没有勇气找我谈复合。
他一直和我的朋友们打听我的情况。知道我过得很好，再没恋爱。如果不是这次遇见，他会两年后来找我。
因为两年后，他就毕业了。
我说，你就不怕我两年后嫁人了？
他说，不怕，咱们两个都难爱上别人的。
一瞬间，我泪如雨下。
他是懂我的人。
李诚轻轻给我擦眼泪，说，再等等我好吗？等我毕业，一定会解决好家里的问题。
我再不能拒绝。
一边哭，一边用力的点头。
我相信李诚让我等，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因为他是不会轻易许诺的人。
那时候，他只要回家，就和他父母轮番谈心。他表示自己这辈子非我不娶。他试过了，看不上别人。多好的女孩都不如我。
再加上三年过去了，李诚很快就要迈进30岁的大关。
作为独子，家里早就急上房了。想要结婚，总要有一方先妥协。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2018年的最后一天，李诚约我一起跨年。
我们吃了大餐，看了表演，在新年钟声敲响前的一刻。李诚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当时愣住了。我说，你说什么？
他说，我们结婚吧！马上，立刻，明天就去见我爸妈。他们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我搂住他的脖子，激动得说不出话。
李诚却笑了。他说，我专门等这一天说，是不是很浪漫。
我擦着眼泪说，花都没有，浪什么漫呀。
我和李诚在2019年1月17日结婚了。
他这个家伙，其实早有准备。
婚礼细节没让我操心。有天问我有什么加的流程，安排上。
我想了想说，你唱个歌吧。现在流行唱歌。
他马上怂了，说，不行不行。那么多人，肯定会害羞的。
我想想，也是。
他这种和陌生人说话都会结巴的飞行器制造博士，当着一群人高歌太难了。
然而，结婚的那一天，李诚却真的为我开嗓了。
他紧张地握着麦克风，一瞬不瞬地望着我，为我唱了首周华健《风雨无阻》。
从小听到大的歌，我却第一次理解了含义。
原来每一句都是唱给我们的。
说起来，那一天最开心的就是我弟了。
很少出门的他，看见热闹的大场面，高兴得一直在拍巴掌。
看见李诚给我献歌，他还跑到台上，激动的要给李诚一个吻，成了全天最热闹的笑话。
可是我弟的反应都是晚半拍。当时他还不明白，那个给我唱歌的大哥哥是我什么人。
等婚后我几次回门，他才一点点的反应过来。
慢慢地，对李诚没有好脸色了。
大概是发现我和李诚太过亲密了吧。李诚要是拿了他玩具，他会凶巴巴抢过来，藏进自己的小柜子。
有时我觉得我弟有自己的小聪明。
他不是傻，只是永远活在自己干净纯白的小世界里。
2019年底，我生下了可爱的金猪宝宝。我以为我弟会像对李诚一样争宠，却不想他对这个小外甥女极好。
他说不出，但他感觉得到，那是我的孩子，是他的亲人。
只要我们回去，他就把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和好吃的，拿给我女儿。
李诚忿忿不平地说，哼，我看咱弟聪明着呢，还会看人下菜碟儿。
别看李诚嘴上和我弟争风吃醋，其实他对我弟特别好。
给宝宝买玩具，买吃的，他会想着给我弟。给自己买衣服，也会想着我弟。
他真是个行动派。
他知道娶我，就代表要承担弟弟的未来。所以像关心女儿一样，关心着我弟。
我好多朋友，都说我捡到宝了。
就凭真心接纳我弟这一点，就比过了99%的男人。
其实，我也问过李诚，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明明可以找到条件更好的。
李诚很认真的，写论文似的回了我四条。
第一，他觉得我性格开朗，豁达，直率，不作，两个人相处很轻松。
第二，他觉得我的长相是他喜欢的类型。
第三，我们对待问题，三观一致，有责任心。
第四，双方家境相差不大。
他说，其实对你好，最重要的是因为你值得。
忽然之间，就被他感动了。
想不到，他这样一个钢铁直男可以在列完1234之后，还能说出这么感性的话。
我能嫁给他，真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婚后的李诚一直在为我改变自己，我能感觉得到。
他总是试图让自己浪漫起来。
比如今年的情人节，他都知道送我礼物了呢。
好大一只锅哦。
收到的时候，好想学红太狼，一锅把他拍飞啊。
可是看在他努力浪漫的样子，就原谅他吧。
此时此刻，李诚正带着我弟在玩游戏。非常幼稚的那种游戏，可是他却没有嫌烦。
我知道他在培养感情。
结婚的时候我跟他说，我弟的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是一辈子的事，你要想清楚了。
李诚回我说，既然我用了那么多年还是忘不掉你，那我愿意承担你的一切。好的坏的照单全收，才配叫爱情啊。
我有点动容。但更多的是想到余生，心里不再恐慌。
因为知道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走，那么外面有再大的风雨，也能在心里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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